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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代詞人話寫詞
香港書展說粵語歌詞出路
推廣本地填詞文化,是今屆香港書展的焦點之一。除了展示詞作手稿等的展覽外,亦設了兩場本港著名填詞人的講座–「三代詞人話寫詞」請來鄭國江、盧國沾、向雪懷和潘源良,「詞海任我行」則有林夕,細說粵語歌詞的未來。
2015年7月30日
人稱「夕爺」的著名填詞人林夕,在香港貿發局舉辦的香港書展「世界視窗講座系列」講座中,把他的詞海生涯劃分為三個階段,由初時有把歌詞帶入文學殿堂的幼稚抱負,到第二個成就換來迷失的十年,以至最終懂得在旋律裏讓歌詞跳舞。林夕坦言,歌詞越寫越難,所以時刻提醒自己,毋忘初衷,要寫有意義的事,歌詞才有生命力。
林夕大學時主修翻譯,畢業後卻一直只想當填詞人,想盡辦法走入唱片世界,為的是要做填詞人。他形容自己:最初加入填詞行列時,已是以最舒適的狀態、無拘無束地寫想寫的歌詞,卻仍不失幼稚,「我當時有個抱負,希望可以憑我所填的,將歌詞帶進文學殿堂。如今回想,因有了功利心,歌詞便會失去生命力。」

詞海30年 從幼稚到覺悟
他仍然記得,他第一首上榜的歌就是非常文學的《吸煙的女人》,但卻得到不少負評;不甘心的他於是創作了《別人的歌》和《傳說》,並自認是他「機心之作」。「《別人的歌》講夜店歌手,主要想引起監製及歌手的共鳴;《傳說》就運用了文言和白話混搭,我甚至在歌詞紙上寫『身價之作』四個字,證明自己可寫引起大眾共鳴的歌詞。」果然這兩首歌為林夕打響頭炮,更令他一度醉心學寫點題句(Hook Line)等的技術,以增加歌詞的傳唱度,成了「金句王」。當然,至今他已明白「歌詞是聽的,而且已是文字與音樂的完美結合,是如魚得水的婚姻」,毋須刻意。
說到他的第二個十年,林夕用自己填過的「走過一個天堂 少一個方向」一句詞來做總結。他指正因得到成功及滿足感,彷如置身天堂,卻因而迷失在舒適地帶,「要找第二個天堂」。故此,他從最善長的愛情題材轉向觀照生命,專攻「哲理歌」,將哲理甚至佛學入詞,但出來的效果卻不痛不痒,欠缺治療性。由是他走進了第三個階段,學習到更多感動及感染別人的方法,「我到今時今日仍希望可以繼續寫詞寫得聰明些、立體些,大前提就是要先認識世界比較立體的面目。」
走過詞海逾三十年,林夕指他深深領悟到歌詞必須為旋律服務,旋律的長短及情緒,都賦予歌詞一個框架,「所以要學懂在框架內訓練自己的聯想能力,讓歌詞被扣上腳鐐後,仍可跳出一場接一場好看的舞蹈。」

粵語歌內地穩佔樂壇 無懼時間考驗
提到粵語歌的填詞能手,不得不提鄭國江、盧國沾、向雪懷和潘源良這四個三代詞人。雖然香港娛樂工業正在萎縮,向雪懷並不憂慮粵語歌欠缺生存空間。他以內地的《中國好聲音》為例,不少國內歌手在比賽中多選擇廣東歌,「證明粵語流行曲在中國內地經得起時間考驗,絕對是流行樂的瑰寶。」他又指廣東話歌詞行文用詞多變、聲韻複雜,創作上較國語歌更能突顯作詞人的功力;本地填詞人可考慮將粵語歌填詞法用在國語歌上,進一步帶動兩地詞壇發展。
近期以袁兩半筆名作詞、包辦陳奕迅最新專輯的潘源良,則提出了本港詞壇一些不健康的現象。他指市場上不是單看重八、九十年代歌詞,就是只擁戴現代歌詞,「歌詞創作有如繪畫,可有不同派別和潮流;作詞人應各具風格,既可在某個階段突破自己又可回轉,更不代表過往手法老土。」他鼓勵樂迷要認真欣賞每首作品,給予作詞人公允的評價。
他又說,現時部分樂迷將作詞人偶像化,有礙詞壇作多元化發展,對行業生態也不是好事。他建議樂迷應多聽不同風格填詞人的作品,對廣東歌詞文化才會有更全面的認識。

鄭國江和盧國沾過去經常與已故作家黃霑聚首,在文字擂台上切磋。回憶舊時,鄭國江笑言他們三人間當年甚有鬥心,其中一人發表了令人拍案叫絕的好詞,其餘二人便會想盡辦法超越。「當年黃霑寫了《世界真細小》這經典作品,我也想了很久才創作出《小時候》。黃霑的『世界真細小』固然十分精彩,我的『小小的宇宙』則更厲害!」
展品珍貴多元 立體呈現「詞海」面貌
於 7 月中由香港貿易發展局主辦的第 26 屆香港書展,還有「詞情達意 香港粵語流行歌詞半世紀」展覽,以時間為主軸,多位重量級填詞人則為切入點,包括由70年代開始叱吒一時的「歌神」許冠傑、「鬼才」黃霑和鄭國江、80 至 90 年代活躍至今的林夕、潘源良和黃偉文等,以及近年湧現的新進,如林若寧和陳詠謙等。
展覽中又展出多件珍貴展品,包括許冠傑照片、簽名板和歌詞集、盧國沾著作《歌詞的背後》和《話說填詞》等,以及由香港作曲及作詞家協會 (CASH) 借出包括黃霑、鄭國江和林夕等獲頒的跨屆音樂成就大獎,立體呈現這種社會重要文化資產的多元面貌。展示的還有填詞人心血結晶的詞作手稿,包括黃霑的《獅子山下》、鄭國江的《凝聚每分光》及《風雨同路》,林振強的《空凳》與《壞女孩》,向雪懷的《月半小夜曲》和《難得有情人》等。

香港書展2015:林夕‧詞海任我行 (全場視頻)
香港書展2015:三代詞人話寫詞 (全場視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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